文/吕荣辉
我书房的窗外是一排瓦房,因为年久失修,房主人只在里面堆放一些杂物,充当仓库之用。瓦房屋檐下的走廊是一排约一米多宽的水泥板拼成的,伸到我的窗下,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平台。
因为一些原因,我们在县城住了几年,前不久,又重新搬回了老屋。忙忙碌碌中,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。放下手中的活,瞄了眼窗外,顿时,一阵欣喜油然而生。那是一抹绿,新新的、嫩嫩的,就站在窗外,是我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的风景。
这是一棵椿树,在我们家乡最普通的一种树。约有两米多高,弯曲的枝丫奋力向上,小椭圆形的绿叶儿排成一串串,向四周伸展着挂在枝头,看一眼便觉得赏心悦目。有些枝枝叶叶竟要伸到我的窗子里来了。要说美,它真的谈不上,但是在这一片钢筋水泥的世界里,在寂寞和无聊交织的时空里,它是那样特别的存在。拥有了这抹绿色,似乎便拥有了整个春天。
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“丑树”,没事的时候,我喜欢坐在窗前看看它,心里便觉得格外的安静。时间久了,我们竟渐渐地成为了朋友。不知为何,近来总觉得自己被一丝若有若无的焦虑困扰着。人到中年而一事无成。喜欢写作,却静不下心来,写出来的东西投出去,大多都石沉大海,杳无音信;曾经为孩子想好了若干个人生规划,比如做个律师、医生、或者报个军校,到头来发现孩子早有规划,自己纯属多此一举;又比如在工作生活中谨言慎行,尽量做一个不让人讨厌的人,却又常常因为不经意的一句话,惹的别人不开心。如此种种,常常弄的自己心力憔悴。
一段时间以后,我发现自己在书房里待的时间变多了。尤其喜欢一个人坐在窗子里,独自看着那棵丑树,心里总有不一样的感觉。有时我想:家可以抚平人心灵的创伤,但是家不应成为人们逃避现实的港湾。“面朝大海,春乱花开”,那是童话里的世界。这世界如我样的芸芸众生,总免不了油盐酱醋,鸡零狗碎。人生不如意事常有,自怨自叹,终究得不到别人的同情和帮助。就像这丑树一样,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选择在这儿生根发芽,这一定不是它的本意。也许它是一颗流浪的种子,从飞鸟的嘴里落在了次处;也可能它是一根混在垃圾里的树苗,被人不经意的扔在了屋檐上。它的根粗壮有力,抓住屋檐下稀稀疏疏的缝隙,穿过水泥板上厚厚的苔藓,尽量的伸的远一点,以吸收更多的养份。它必须在酷暑来临前让自己尽量长的高一些,不然,缺水的环境会让它一直矮小。尽管这样,它并没有怨天尤人。既然自己不能选择生长的环境,就选择乐观的生活。
苔花如米小,也学牡丹开。丑树虽丑,照样活的多姿多彩。
2023-3-5
壹点号 明光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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