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高兴,是一位拾破烂的普通人。他来自清风镇,是个农民。城市化的思潮涌到了农村,一些青壮年劳动力觉得种地无利可图。于是他们放弃了农村生活,来到了城市谋生。男人出卖劳力拾起了破烂;女人出体,做起了妓女。有的经过努力当起了小老板,比如破烂王韩大宝,废品收购站的瘦猴;有的依然还是个底层小人物,比如刘高兴,一位穿着西装拾破烂的农民。
刘高兴,以捡破烂为生,他无儿无女,了无牵挂。虽然说他是个农民,但他的心态超级好,而且“文武”双全。可以这么说,他是一位有着文化的拾荒人。
面对生活 自得其乐
城里人,身处繁华,一切都是忙字当头,失去了欣赏风景的机会,失去了本该拥有的权力。他们也许钱赚得够花一辈子,但是心累。高兴,钱是没有赚多少,心却很轻松。他懂得自得其乐,他永远会换位思考,会把坏事变成好事,乐事。小说中,傍晚时分,他跟着五富拉着架子车过马路,本来都没有拾下破烂,又逢西安城堵车,五富脱了鞋歇脚,又骂天太短。而高兴却独自欣赏起了天空那一疙瘩一疙瘩的云。他在用心感受生活,而不是抱怨。天空的奇景,城里的上班族是无暇顾及的,因为他们急着回家。心亡为忙,生活的忙碌让许多人失去了自己。生命是自己的,即使没有外人的唱和,我们也应该像一只高傲的夜莺,独自唱歌。人生这趟旅途,我们赤条条地来,赤条条地去,最后连个影子也不会留下,何不自得其乐,活得从容自如。
面对卑微 鹤立鸡群
刘高兴,爱整洁。他见不得长得丑的那些女人,家里还凌乱不堪。他自己住的地方,虽然是个破烂集散地,但是房间地板总是扫得干净,床头和门擦了又擦,鞋一律放在床下,鞋跟朝里,鞋头朝外。而五富的房间肮脏的像个猪窝。
刘高兴吃饭很讲究,尤其是吃面条。面条,宽窄长短有标准,宽一指,长不超过四指,不能太薄,也不能过厚。下菜,菜不用刀切,用手拧。配料时,盐重一点,葱花剁碎辣子要汪,醋出头。他穿衣很讲究。别看他是一位拾破烂的,平时出门还是一身西装革履,显得很有文化气息,如绅士一般。
刘高兴爱好吹箫。五富没有,黄八没有,剩楼的所有人都没有。高兴吹箫,声音好听,但是谁又能听懂呢?高兴出门拾破烂,他就把箫别在后衣领上,自比韩信挎剑行街。他喜欢吹《二泉映月》,常常独自一人在屋子吹。他常常把自己比作一只飞蛾,先让自己飞起来,然后在带动着五富脱贫致富。
刘高兴内心有爱又嫉恶如仇。他帮助城市老太太开了锁,却分文不取。他看见一辆小车撞了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小孩,车主开车准备逃跑,高兴身子却紧紧贴在车盖上,双手抓着刮雨器,死活不放手,目的是为这个小孩讨个公道,然而险些葬送了性命。他的内心火一样热切,但眼里又容不得沙子。保姆翠花受到了房东的猥亵,他为保姆翠花上门讨债,穿上西装和皮鞋,假扮成翠花的老表,谎称在报社工作,不仅要了,还要了工钱。五富被饭店老板泼了一身脏水,高兴用自己身上独有的气质制服了老板。
一位深处社会底层的拾荒人,面对卑微,他身上却有着绅士的儒雅。高兴是一位在肮脏的地方干净活着的普通人。我们总是寻找人生的风景,高兴就是那些深处卑微的人们的风景。他出淤泥而不染。哲学家周国平说过:“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宇宙。”平凡的人如果把人活得如此通透,这也算得上一种伟大。我们来到了人间,就需要把自己活成一道光,从而照亮别人。
面对爱情 忠贞不二
爱一个人,就要对他/她专一。朝三暮四,不是刘高兴所为。他喜欢妓女孟夷纯,他就对她掏心掏肺的好,没有二心。保姆翠花没有把她吸引走,杏胡给她示好,他果然拒绝。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,孟夷纯论长相比西施还胜三分。唯一欠缺的地方就是她的身份不好。然而高兴并不嫌弃,他的内心容不下其他女人。他把女人的高跟鞋放在每天自己能够看到的地方,而且时隔几天擦一回,保养一下。
他每个月给孟夷纯500元,是为了帮助孟夷纯打官司,为孟夷纯哥哥伸冤报仇。孟夷纯被警察抓走,他为了营救孟夷纯,竟然把老鸨叫姨,可以帮她干所有体力活。可是请求无果。只好白天拾破烂,晚上去夜市送煤球,去送水泥,挣双份工资。然而,命运总是会捉弄人,送煤球跟侄子闹翻,送水泥被乡下进城的人欺负。生活的无奈,他只好去咸阳工地挖地沟,挣快钱,这样好尽快赎回孟夷纯。
高兴,对孟夷纯的爱可谓是死心塌地。喜欢一个女人,全力以赴地去爱。他几乎把自己整个生命都交给了对方。曾经有位作家说过:见过世面的男人,只爱这一个女人。当一个男人拼命地时,他的背后肯定有这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。高兴经历了岁月的无情洗礼,他早已经历了太多的苦难。他知道孟夷纯就是一个好女人,虽说是妓女。他坚定地相信未来,相信孟夷纯深深地爱着他。他虽说身体累,但是心里却是踏实的。高兴,就是这样的一个人,面对爱情,忠贞不二。
往后余生,愿你能够面对生活,自得其乐;面对卑微,鹤立鸡群;面对爱情,忠贞不二,做一个在肮脏的地方干净地活着的体面人。
2022年11月21日
作于陕北榆林